通讯员尹新军
时光荏苒,一年“访惠聚”活动就要结束了。当初刚来连队时候的激动和忐忑不安,已经变成了想留下来继续开展访惠聚工作的渴望。当初来的时候,村边的树开始吐絮、发芽,到枝繁叶茂,现在一片片叶子又掉干净了,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像是我的心也要留在这里了,我已经渐渐爱上了这里的一草一木,爱上了这里的人们,我真心想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说,我要返回到工作岗位了,我会想你们的。
我结交了许多维吾尔族朋友,他们已经走到了我的心里,俗话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维族朋友,我几天不见,真的就非常想他们了。
一个是叫库尔班·卡地,头戴小白帽,憨厚的脸上总是露出微笑,每次见到我,总是非常热情地伸出布满老茧的手。他一向是那么乐观、知足,从没有感到有什么难事。其实,他家的情况我最了解,他有两个儿子,都因为大腿肌肉萎缩而瘫痪在床上。他的妻子和他一样,勤劳肯干,特别贤惠,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井然有条。她在小院子里种的西红柿、辣椒等蔬菜足够一家人吃一夏天了,墙角不知名的开着紫色、粉红色的小花还在怒放,像是在歌唱美好的生活。
不管啥时候见到我,总是用他大而有劲的、布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用汉语说:“你好!”,他总是紧紧地拥抱住我,我见到他总是特别激动,其实,我也真没给他家做些什么事,只是帮他在团里的民政部门申请到了一部轮椅,时不时给孩子买一些花生、水果和小食品,把我家人过季的衣服洗干净,带给他们。一点非常小的帮助和温暖,使他们一家人时时刻刻都对我充满了感激之情。
还有一个孩子,今年6月刚从新疆大学毕业的,学的是通信工程专业,她叫阿孜姑·阿木克。她也真是不幸,在她年龄很小的时候,一场大火让她原本漂亮的脸蛋失去了美丽的光泽。但是,她是那么的顽强和上进,完全凭靠自己的艰苦努力考上大学并顺利毕业。但是,因为脸上的疤痕让她找工作的时候处处碰壁,她只好待在家里,为父母操持家务。我和石河子大学同事梁修韦商量,决定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联系了第三师残联和工会,想办法为她解决工作问题,目前已经有了眉目。
每天,不管走在哪里,只要有小朋友从对面走来,他们或许刚上一年级,也可能刚上学前班,他们一定会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你的手跟你说:“你好!”他们跟我们从来没有陌生感,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是“老朋友了”。他们朝我们微笑,看着他们稚嫩的小脸蛋,有的时候觉得好笑,怎么像个“小大人”啊。我有时候用手机为他们拍照,他们就赶紧摆好姿势,甚至有的时候还要拉上几个小朋友,站成一排,摆出各种调皮的姿势,让人觉得特别开心。有的时候,路过连队小商店,顺便给孩子们买一些糖果什么的,他们也总是落落大方,有的小朋友还还主动说,我要这个萨琪玛,我要这个棒棒糖,好可爱的孩子啊。
连队的傍晚总是那么静谧,从开春到现在,我们经常走在连队安静、干净的小路上,只要是遇见从外面回来的维吾尔族群众,他们有的骑着摩托车,有的开着三轮车,他们走到你跟前一定会停下来,很亲切地要求你上车,要拉你回来。我们赶紧摆摆手说:“热合买提”。其实,维吾尔族朋友是那么非常热情,不管有什么困难,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我们解决。
记得参加连队拉线修边劳动或者和连队群众一起摘棉花,他们总是带着一个馕和一个西瓜,到中午的时候,这就是他们的午餐了。真没想到,他们的午餐这么简单,我有时候想,干嘛不为他们做点他们喜欢吃的抓饭送来?打定主意后,第二天就到“巴扎”上买了一些羊肉,胡萝卜,为他们做了一锅抓饭,到中午的时候,为他们端到地头,看着我的维吾尔族朋友吃得那么香甜,用生硬的汉语说:“谢谢,谢谢”。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里想,要能经常为他们做一顿他们喜欢的饭食,也不错啊!。
每周一早晨,连队都要举行升国旗仪式,这是非常庄严和肃穆的时候,也是我见到维吾尔族朋友最多的时候,职工群众都按时齐聚连部大院。努尔·艾合麦提同志既是连队的治保主任,又是升旗手,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每天晚上也不回家,吃饭也是很随意,也很简单。虽然他家就在相距20公里外的图木舒克市,家里的妻子常年不辞辛劳地照顾3个孩子,没有抱怨,只觉得她的男人就应该为连队的稳定和平安而付出心血,为连队近4千人的平安付出努力。努尔·艾合麦提晚上就住在自己的桑塔纳车里,已经近一年了。我说,你别在车里睡觉了,每天这样也太难受了,让他回家和家人团聚。他说,我是治保主任,我要为连队的安全负责。他就是这样,啥时候都忘不了自己肩上的担子和责任。
春夏沙尘较严重的时候,我和努尔·艾合麦提经常开他的桑塔纳去田间地头进行“去极端化”流动宣传。没一会儿,坐在他的车里,汗水就湿透了后背,脸上的汗水和沙尘混合在一起,脸上仿佛被糊了一层厚厚的“泥”,别提有多难受了。但每一次出去进行宣传,他总是那么高兴。
记得在“三秋”大忙季节,我的朋友库尔班·卡地家的棉花已经开得非常旺盛了,我打算去帮他家去摘棉花。坐在库尔班·卡地的摩托车上,好冷啊!忍不住把衣服裹得紧紧的。骑行半个多小时来到连队最北面荒地的边缘,老远一看,在一片开满棉花的地里,已经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走近才看清原来是他的妻子,人家早就来了,腰上的花袋都鼓鼓的了。我打过招呼就赶紧戴上白布帽,腰上绑上白布兜开始忙活起来。
凭着一腔热血,总想快点,再快点,多拾花,起码别让我的维吾尔族朋友看我笑话。棉花地里的沙土灌满了鞋子,扎在手上的不知道什么草的刺,也全然不顾了,只想着赶紧拾花,多拾花。多年前就听棉农朋友说过,最讨厌拾花留在棉铃上的“山羊胡子”。我小心翼翼,只想别留“山羊胡子”,又要快拾、多拾花。
转眼,太阳已经在头顶上了,人家两口子都往地头倒了好几次棉包了,绑在我腰上的花兜怎么还没拾满呢?手却已经被棉杆枝叶划出了好几个血印子,想站起来歇口气,腰已经疼得很难站直了。看来真应了一句老话,“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忽然,听见库尔班的妻子在用维语浅声哼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多么熟悉、优美的曲子。我问他们,你们怎么会唱这首歌呢?他们说,是父亲教他们唱的。
我放眼看看远处,每家地里大人小孩子腰上都绑着大大的花兜,在忘我地拾花。今年连队花场门口挂出横幅:“大干100天,完成15连150万公斤棉花上交任务”。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为完成团里布置的任务大干快上啊。
我忽然想起2004年带学生去121团拾花的情景,每天早上起床时天还是黝黑黝黑的,赶紧扒拉几口饭就下地了。同学们说早上露水多,是拾花最出“产量”的时候。今天却不一样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每家的棉花地头,都有一个很大的白布,大家要把拾来的花先摊开晒干。同学们那种“产量”的印象一下子就消失了,原来,交花是要保证质量的,我们维吾尔族兄弟姐妹们是多么善良、诚恳、可爱啊。
夕阳下的棉田和盛开的棉花,还有把棉花堆得高高的机动三轮车,人们的脸上荡漾起的欢笑,这一切是多么美丽。可是地边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他们像是在嘲笑我,一个大男人,棉花拾得还不如一个女人拾得多!还累得要命!
咱们每一个兵团人,都是能吃苦的,想一想咱们老一辈兵团人,我们今天吃这点苦又算啥呢。
眼看“访惠聚”工作队的工作就要结束了,我是经过兵团“访惠聚”办公室调配到兵团国土资源局参加51团15连的“访惠聚”工作,我们由队长蒲军、成员刘剑和兵团科技局杨晓辉以及51团疾控中心的艾尼完·买买提组成,在这个慢慢熟悉起来的大家庭之中,我真正体会到了在一起生活的快乐,从每个人身上看到了他们的闪光点,每天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使枯燥的住连生活充满了幸福和感动。
每天的工作结束后,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浮想联翩,一直是库尔班·卡地朴实的笑容和他两个儿子无助的神情。还有努尔·艾合麦提,阿孜姑·阿木克他们每天幸福快乐的笑容。我觉得,为了连队的群众,为他们做哪怕再小的一件事也能让我们维吾尔族兄弟的幸福生活指数得到提高。所以,我更加坚定了信心,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论事情大小,我都要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无愧于他们的信任,无愧于一年光荣的“访惠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