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报

青栀———大学

来源:周小斌发布时间:2018-09-30浏览次数:91

        眼前是植满了青葱树木的柏油马路,头顶是悬挂着皎皎明月的沉沉夜幕。二零一八,缘结石大。18岁的少年,像一个个泛着青的栀子,18岁的时光,美的像首诗。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这几句诗出自李太白的《关山月》。诗里的新疆———辽远,神秘,气势磅礴,让人心驰神往。18岁的我也执拗地认为,新疆 一定是我前世的归宿。所以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瞒着父母,报了石河子大学。

  我觉得自己于新疆有种独特的情怀———大概是理科生糟糕的的文艺情怀。

  2018年8月29日,迎着石河子市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来报到了。

  ———嘿!你好呀,石大!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9月5日至9月16日,整整十二天的军训把我晒得黑里透亮。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咧开嘴笑了笑———哇,牙齿真白。

  9月16日,军训结束,同日晚,班委竞选大会正式开始。我想竞选团支书,我也知道自己缺少经验。看着竞选班委的同学一个接一个走上台,手心不由自主地冒汗。我在紧张,无法控制。

  “终于到了!”我在心底默默为自己打气,起身,一步步走上讲台。抬起头,对上台下一双双亮晶晶的眸子,心底一阵酸意涌上来,猝不及防。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演讲稿上的内容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我听到自己说。于是我弯腰,鞠躬,对着这些相处了半个月的同学,开口———“谢谢大家!”

  我做了整整十二天的军训负责人。这句谢谢,真心实意,无半分掺假。

  这十二天走过来,我发现这群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其实出乎意料的友好。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记得大家对于班级工作从刚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的积极配合;我记得自己中午把疲惫的身体甩在床上后,室友心照不宣地给我留一份安静;我记得一个瘦瘦的女同学帮着我把满满一桶水从训练场搬到会一东;我记得邻班军训负责人与我分享很多管理方法;我记得随着时间的流逝,同学们越来越懂得相互扶持……十二天的军训,训出了大家的体魄,训出了大家的毅力,训出了一个家。相互支撑,彼此牵挂。

  团结———我觉得自己无法找到比这更美好的词语了。

  于是当“团结”二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自己接下来究竟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结束时,台下的眼睛,一个个都闪着光。那种光芒,名为善良,温暖,绚丽,明亮。

  我走下台,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句话:生而为人,请你务必善良。

  与良善之人相遇,结伴走过一段人生旅程,真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但我愿用今生所有的好运气,换与善良的你们结伴而行。”我对自己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故事,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惊心动魄,也许你会觉得索然无味,但请你耐下心来把它读完。

  那应是开学后的第三周,早晨第一二节的高数课结束,我在地下通道买了一袋儿葡萄,拎在手里甩着走,迫不及待往宿舍里赶。

  刚出地下通道,迎面走过来一个老人家,五六十岁的样子,慈眉善目。

  看着老奶奶越走越近,我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友好的笑容———我想起爸妈的那句叮嘱: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奶奶带着一脸的焦虑:“小姑娘,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老人好像看出我的防备,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今天收拾出来的废品有点多,带不走了,我想给老头子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姑娘你看行吗?”说着,老人急忙指向垃圾桶旁的一堆空饮料瓶。

  我终于下定决心选择相信她,掏出手机向老人询问电话号码。

  老人急切地报出一串数字,流畅、自然、语气肯定,如同见到了希望。

  按下拨号键,我把手机递过去。

  老人侧着耳朵仔细听着手机里的声响,突然笑了,眉眼间尽是欢喜,对着电话里面喊的像个孩子:“喂!我这边东西太多啦!你骑三轮车过来接我一下吧!对,地下通道!好,好,挂啦!”

  我突然间为自己的怀疑而感到羞耻。

  接过手机,撸起袖子,我对老人笑笑:“奶奶!我帮您收拾吧!”

  老人笑着摆摆手:“不用啦,等下他就来了。谢谢你啊,小姑娘!”

  不好再坚持,和老人告别后我依旧往宿舍走。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蹬着三轮车的老大爷,头发花白,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火急火燎地往地下通道的方向赶去。

  看着老大爷慢慢远去的身影,一阵暖意从心底漫开。

  唐朝的卢照邻曾作过一首《长安古意》,里面有句话: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普普通通的你我,平平淡淡的生活,几十年的风雨一起走过,对一个人的依赖和关怀已深深刻进骨子里。一如那对老人。

  愿作鸳鸯不羡仙———这大概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了。

  爱君笔底有烟霞,愿逐白衣至天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男神”仿佛成了帅气的同义词。

  但你若问我我的男神是谁,我定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两声,然后告诉你———苏东坡。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这个去世多年的人深深吸引的呢?是从小学读“休将白发唱黄鸡”?还是从初中背“一蓑烟雨任平生”?亦或是从高中拿零花钱偷偷买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时间太久了,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这个人啊,是我的信仰。

  我喜欢他的恣意潇洒,喜欢他的乐观豁达,喜欢他满肚子的不合时宜,可到了笔下,全成诗意。

  我曾在高考之前偷偷立下誓言:我要把自己活得像苏学士一样,洒脱、张扬、宠辱偕忘。大学四年,我想走过他走过的所有地方,从出生,到死亡。

  我想去杭州看看苏堤的春晓,还有苏学士的风华正茂。

  只是我怕,怕许多地方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怕许多人早已将他淡忘。

  我爸说我是个固执的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这次我想坚持自己的信仰,一步一步,走的如苏东坡一般不慌不忙,光芒万丈。

  现在是十月份了,距开学已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相信每个人都有所感触。不论好坏,经历即收获,我们总能在不知不觉中学会点什么。

  18岁的青春,18岁的我们,如同一个个泛着青的栀子,怀揣着喜悦、坚持与守候。走过了冬、春、夏三个季节的孕蕾期,终于等到要绽放的时刻。

  看往日的余晖,映照着彩霞,看昨日的欢笑,挂满了枝丫。那些荒诞不经的梦啊,那些稚嫩青涩的脸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现如今———实现吧,在石大!